卡莫尔荆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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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咕警告3

埃蒙现在正在白塔里四处闲逛,对,你没听错,闲逛。这次的放风太过突如其来,让他来不及做出什么有目的性的计划。他被允许离开了狭小闭塞的静音室,但脖颈和四肢上的抑制器未被取下。虽然难得的没有人跟着,不过埃蒙相信那些无处不在的摄像头仍然坚守着自己的岗位。

且白大褂们的自信确实不无道理,埃蒙能清晰地感觉到,纵使五感没有遭到屏蔽,自己的信息素却完全被压制在体内,处理信息的能力和速度差到让他仿佛是一条被仍在岸上的鱼,呼吸都带着轻微地灼烧感,难受至极。

 

 

白塔密集的建筑和无止境的廊桥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铺天盖地的白色反射着冰冷的气息,宛如一座骸骨堆砌的寂静陵园。埃蒙走在里面,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幽灵,一个旧时代的遗孤,鞋底与地板的细微摩擦在耳膜边也放大成深渊的轰鸣。他向来很少去思考那些感性的问题,毕竟他也曾一个人走过那么多路,像一块漂浮在宇宙的绝缘体,没想过什么绝望痛苦和孤独。如果不曾着陆,他或许永远不会这样想。

 

 

格洛莉亚曾经说过,她觉得埃蒙是一个很孤的人。不是孤单也不是孤独,只是孤零零的一个字,于是显得越发孤【1】。

 

 

 

 

可他曾经着陆——在那片名为维尔哈伦的故土上,有人锲而不舍,拼尽全力地把他拽了下来,把一颗真心捧在他胸前,去暖他——既见过了太阳,又怎么愿意回到黑暗里呢?毕竟人性里多的是趋光性,趋暖性,那些回忆,那些情感,那些流过的血液和温热的指尖,紧贴的后背与无声的誓言,像是灼灼燃烧的火焰,在他的心底摇曳,于是他从未像那时一样觉得自己应该这样活着。直到现在,他仍然这样想,这簇火焰也依然摇曳,可是那些供它燃烧的柴薪再也没有了——那片故土再回不去,那些一起欢笑的人也都变成了曾经。

 

 

他又是一个人了。

 

 

翅膀扑棱的声响把他唤醒,埃蒙回过神来,看见一只白隼朝自己飞来,气势汹汹中似乎还有一丝迫不及待。

 

 

或许是因为没有感受到恶意,又或许是埃蒙虽然想着一个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骨子里却仍渴望着另一个生命的靠近——哪怕只是一个精神向导。

 

 

所以他伸出了手,白隼稳稳地停在了他的小臂上,漆黑的眼睛眨巴眨巴地盯着他,带着显而易见的亲昵与好奇。

埃蒙却没有看它,因为他看到了它的主人——白色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般轰然倒塌,狂风过境平地波澜起,周围的一切都仿佛旋转成模糊的色块,时间的胶片于此刻拉长定格——一座花园出现在眼前。

 

 

它还是那样荒芜,寂寥,杂草丛生,实在破败不堪,不值得任何人多看它哪怕是一眼,但埃蒙会记得,会一直一直记得,记得第一次来到罐子和铁皮外的世界,记得自己满手的泥和枯叶嚼在嘴里的苦,就像他也会一直记得那个男孩——银发赤瞳,那样光鲜艳丽,就这样径直闯进他的世界,像一把浓墨重彩的刀,可伸出的手又那样柔软。

 

 

他对他说:“你好……你也是来参观的吗?”

 

 

 

“你……也能看见它吗?”

 

 

如出一辙的声音,截然不同的问题,那陌生又好奇的神情倒是同曾经别无二致,却再无法令他欢喜,幻象于眨眼间褪去,白色的建筑群重新出现在视网膜上,冰冷到刺痛,嘲笑着他一厢情愿的自作多情。

 

 

埃蒙不再看这个银发赤瞳的男孩,他看了看停在小臂上的白隼,它也歪着头看着他,用翅膀蹭了蹭他的脖颈。

 

 

假的就是假的,埃蒙面无表情地想,你求情也没用。

 

 

 

 

 

 

 

维鲁特·克洛诺永远记得,在他认识赛科尔之前,在他尚且年幼之时,他在塔里转悠的时候曾见到过一个红头发的看起来比他大上一些的男孩。

 

 

在那时候原本停靠在他肩上隼突然飞起,他看见男孩伸出手,他的隼,他的精神向导,稳稳地落在了对方手上好奇的看着对方。随后四目相对,维鲁特破天荒的问了一个相较于他平常的表现显得很白痴的问题,他问对方是不是能看得见自己的精神体。

 

 

直到现在,他不记得自己当时说过的其他什么话了,但是他记得对方没有开口过,也记得他看见的,对方四肢和脖颈上所配戴着的防止哨兵失控的枷锁。

 

 

之后的十几年,他再也没有见过对方。



【1】出自《择天记》

看不懂的小伙伴我在这里稍稍解释下,这篇在咕咕边缘疯狂试探的文,设定的是全员转生paro,但一开始只有埃蒙是有维尔哈伦的记忆的,至于为什么,其余的大家能否想起来,涉及剧透我就先不说了(滚,明明是自己挖坑太大一下填不回来)

嘿嘿(挠头JPG.)

ps.最后一段的维鲁特回忆杀来自蓝麟太太,这整一段,乃至我肝的头秃的正文也是基于初见这个回忆杀的震撼,当时完全就已经疯球了,只觉得老子要搞个大新闻……而事实是我快被大新闻搞死了(生无可恋又不肯死去的眼神JPG.)

也不知道我贫瘠的文笔能不能描绘出他们一路风雨兼程,历经磨难却再不放手的一生,但我会竭尽全力,希望大家不要嫌弃我这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咕咕。

如果能喜欢,那真是我的无上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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